发布人:小镇玩童 发布时间:2018-05-28
三、外祖父
祖父,村里人称爹,外祖父则在前面加上舅字,叫舅爹。
我祖籍在外,祖父早逝,在我的记忆中,小时的祖父和外祖父是一样的,祖辈中,唯外祖父最疼我,也令我最记挂。
外祖父个子很高,留着花白胡子,会一手弹棉花的好手艺,也许正是这绝技,使得他最终病于肺疾。对外祖父的怜悯与敬重,始于小偷,切切地说是因于扒手。
约莫八岁那年,放学的我刚放下书包,外祖父刚好也来了,是从集市上来的,但今天没有象往常一样,或是为我带回用麻丝系着的两三根油条,或是用油纸包着的几块麻饼。
外祖父的到来我不以为然,有时一天好几次呢,不是为我家挑水,就是为我家干些清理猪圈、整理菜园的一些本该是父亲做的事。只是在星期天的时候,父亲才能从20里外工作的县城赶回家,骑一辆村里不多见的“飞鸽”车。村里人说父亲是沾的公家的光。
待留神外祖父的时候,他正和母亲说着什么,外祖父的神情很沮丧,母亲也没了先前的笑脸。一阵箱子的搬动、打开、关上、上锁声后,母亲手中攥着五圆钱从房里出来,将钱递给外祖父。外祖父执意不要,母亲再三劝说后才勉强收下,装入贴身的口袋里。
母亲乘外祖父挑水的时候,小声对我说“你舅爹今天赶集被小偷偷了,一张五块的整钱呢,那是舅爹辛辛苦苦,一棰一棰弹出来的啊,得弹多少棉花啊,你舅奶知道了会心疼得不得了的啊,舅爹心里难受呢,你今天要知道好歹哦。”
我当时费了好大的劲,也没有算出来母亲说的弹一斤棉花二分钱,五圆钱得弹多少棉花。本以为乘这个机会能让母亲为我买个新书包的,不想被母亲看穿,我只好悻悻的走开。
一只不大的缸,外祖父一会就挑满了,他喘嘘嘘的将最后一桶水倒进缸里,直了直本已弯曲了的腰,一边用毛巾擦着额上的汗水,一边对我说:“华啊,少玩多写字,有空啊,帮妈妈做点事!”
喜鹊的叫,在我们那是不吉利的,因为喜鹊的花色是黑白相间的,看起来确实没一点喜庆的颜色。
大约过了五六年,外祖父生病了,那阵子我最讨厌喜鹊的叫声了。终于有一天,清晨,东南方的树上喜鹊叫炸了天,傍晚,在田里挖猪菜的我听到庄邻说我舅爹去世的消息,其年我十三岁。
好长一段时间,我为没能在外祖父离开我的最后时刻守在他的身边而后悔。多年